达拉斯飞翼队主场更衣室的电子钟跳到21：37，李月汝弯腰解开左脚绷带时，右腹被冰袋压出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。 三小时前，她刚经历WNBA最魔幻的10秒钟——末节坐穿9分钟冷板凳，最后21秒被教练挥手赶上场，还没摸到球，就被对手希尔蒙的三分绝杀钉在背景板上。 现场大屏幕反复播放着那个画面：她茫然站在三分线内，手还保持着防守姿势，而篮球已穿过网袋。
全场比赛的技术统计表静静躺在储物柜上。 12分钟出场时间栏印着刺眼的“3投3中，7分3篮板”，效率值排全队第三。 第三节她刚用一记三分球点燃观众席，转眼就被换下场。 当飞翼队末节被梦想队连续投进四记三分时，教练科克兰斯宁愿用1米83的锋线顶防内线，也不愿启用这位身高1米98的中国中锋。
这种战术弃用早有预兆。 五天前对阵金州女武神的比赛，李月汝首节防下三次强攻，助球队领先11分。 但末节她突然被按在板凳席，眼睁睁看着对手翻盘。 那场她13分钟仅得4分，赛后教练却对媒体强调“防守轮转需要灵活性”。 更残酷的对比来自两周前：7月4日对阵联盟第二的水星队，李月汝被撞得蜷缩在地。 慢镜头显示对手萨巴利起跳时膝盖刻意抬高，撞击力大到摄像机都在晃。裁判却吹罚她阻挡犯规，送给对手两次罚球。 那晚她带着右腹淤伤搏到12次罚球，创下生涯纪录的10次命中，硬是抢下11个篮板带队爆冷。
飞翼队的战绩曲线暴露着真相。 李月汝加盟前球队1胜11负联盟垫底，她首发的七场比赛打出5胜2负，把鱼腩拖到季后赛门槛边。 当她篮板≥10时球队三战全胜，≤5时全败。 欧洲杯猛将盖塞尔索德归队后，德国中锋场均仅得4分4篮板，篮板效率不到李月汝六成。 即便如此，教练组仍在压缩她的战术空间——近三场比赛她三分出手占比飙升到47%，而篮下强攻从赛季初的37%暴跌至18%。
联盟的判罚天平也在倾斜。 7月狂热对太阳的冲突中，马布雷故意推倒克拉克仅吃技术犯规，裁判称“动作未达恶意标准”。 而李月汝对狂热队6犯离场后，联盟裁判报告才承认两次误判。当萨巴利的飞膝撞中她腹部时，裁判席视若无睹。 职业球员膝部硬度足以击碎骨盆，类似动作曾导致三名WNBA球员赛季报销。
更衣室里的数据板还记录着她的牺牲：场均24分钟全队第五，7.4分7篮板却是效率王。 为了适应WNBA空间打法，她主动增投三分，命中率冲到35.7%。 对阵水星队的双塔试验曾见曙光——与索德搭档时，她用高质量掩护创造场均2.3秒绝对空位，全联赛第一。 但这场绝杀战后，所有进化都被简化为更衣室白板上的“-6”正负值，鲜有人注意她离场时球队还领先5分。
电子钟跳到22：15，理疗师推门提醒冰敷时间到。 李月汝右腹的红痕已转为深紫，与三个月前土耳其联赛的膝伤淤青叠在一起。 那时她刚用18分10篮板统治土超，欧洲媒体称她“移动长城”。 如今在达拉斯，她弯腰捡起染血的绷带扔进垃圾桶，柜门上贴着的土超最佳球员奖复印件，在白炽灯下微微反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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